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110章 二更君

關燈
◎拿命在賭,愛屋及烏◎

青葉跟靈樞立在外間。

起初隱隱能聽見楊甯生氣的斥責聲,青葉瞧了眼靈樞,悶頭往旁邊走開了幾步。

靈樞見狀只得也離遠了些。

青葉打量靈樞,見他的下巴都有點尖了,便小聲道:“你果真瘦了,這一路著實辛苦?”

靈樞謹慎道:“沒什麽,無非是公務罷了。”

青葉低著頭,抿嘴微笑:“對了,之前怎麽跟著大人去了照縣,真真叫人擔心。聽說那個飛屍案的兇嫌死在火裏了?”

“到底如何,他們還要查。”靈樞不想提這些,怕不小心說出不該說的。

青葉偷偷瞅了他一眼,忽然從袖子裏摸出了一個東西:“這是我早做好的,本來想著給你,你偏跟大人去了羈縻州……你若不嫌棄我的手笨便拿著。”

靈樞見她手中握著的像是個荷包,驚訝有點猶豫。

青葉道:“你不喜歡?我是看你很像我家裏弟弟……先前在家的時候他的東西也都是我給準備的。”她說著抓住靈樞的手把荷包放進掌心:“好歹我一點心意,你要嫌棄,回頭就扔了罷了。”

靈樞握住那荷包:“那、多謝姐姐了。”

誰知這功夫,青葉瞧見他手背上似乎有道傷,忙低頭細看:“這是怎麽了?”

靈樞先前跟那提燈面具人交手,被灑落的火油燒到:“小傷罷了,跟大人相比……”話剛出口,戛然而止。

青葉已經聽見了:“大人?俞大人嗎?他受傷了?”

靈樞後悔,訕訕地:“姐姐,你不要說出去,大人不許我透露。”

青葉盯著他:“那你告訴我,大人是怎麽傷著的?”

回府的馬車上,青葉將靈樞的話,轉告了楊甯。

楊甯愕然:“三哥受傷了,當真?”方才跟他相處,他竟半點也未流露。

青葉道:“靈樞說傷的還不輕呢,只是俞大人不想張揚此事。”

楊甯咬了咬唇:“為何?”

“那傷是在焦山渡的時候……有殺手突然出現,為保護大小姐,俞大人才受的傷。”

楊甯變了臉色。

本來在楊甯預計,見過俞星臣後立刻回府,來回大概半個時辰也就夠了。

誰知等回府的時候,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,老太太那邊派人來找了兩回,好歹給冬兒支吾了過去。

幸虧老太太以為楊甯是因為先前送藥出事的緣故心裏不自在,鬧小孩兒脾氣,所以就沒有如何。

楊甯忙忙地換衣裳,重新洗漱,梳妝整理。又問起楊佑持那邊如何。

冬兒道:“起先二爺到處找不到,甚至連大小姐那邊都去過……誰知那位小侯爺竟是在老太太房裏給老人家請安呢。”

楊甯冷笑:要真在老太太那裏,一早怎麽沒人知道。

正欲往老太太那邊去,姨娘那的丫鬟突然來了:“三姑娘,二奶奶請您過去說話。”

老太太的病好了,按理說顧姨娘的病也該好了。

但是顧蓧總是懶懶的提不起勁,家裏的人大概都看出姨娘不止是身上不好,大概也有心病,但卻沒人敢說。

楊甯進了房中,見母親半靠在美人榻上,丫鬟正將剝好去了核的冰鎮荔枝一顆一顆送到她嘴邊。

“母親。”楊甯上前行禮。

顧蓧擡頭看了看她:“先前又跑到哪裏去了。老太太找了兩次都沒影兒。”

楊甯低著頭:“這兩天發悶,出去走了走。”

顧蓧冷笑:“家裏來了這麽大的寶貝,怎麽就悶著你了?你不會自己找樂子?”

楊甯動了動眉頭:“既然是稀罕寶貝,我怎麽敢動,老太太護的緊緊的呢。”

顧蓧把口中一顆才含了的荔枝“呸”地吐了出來:“這顆酸了。”

那捧荔枝跟餵荔枝的急忙跪在地上:“二奶奶恕罪。”

顧蓧道:“把撿的人打十板子,這種貨色也敢送過來!再有下次,爪子不用要了。”

兩人慌忙答應,小心退了出去。

楊甯嘆了口氣:“母親何必為了這些小事動怒。”

顧蓧道:“小事?送到嘴裏的東西,有哪個是小事,像你一樣把把柄白送到人手裏,你倒是心大。”

楊甯知道她指的是那藥丸:“我到底不知道哪裏出了錯。”

老太太這屋裏經手過的,她可以打包票,跟她一起去的,也可以打包票,甚至於楊儀屋內的……那孫婆子不濟事,一個小連,也是她特意安排的。

只有個小甘是楊儀的人,那丫頭總不會有那麽大本事跟膽量去害楊儀。

顧蓧冷笑:“你的人不會出錯,她的人也不會出錯,那你覺著還有誰能?”

楊甯心裏其實也有個猜測,但實在太狠了:“母親你的意思是,她自己?”

她盯著顧姨娘,疑惑地:“我雖然也曾這麽懷疑過,但她那身子骨實在是……好生保養都看著難,她要還弄那種毒,那可真是拿自己的命在賭了。”

顧蓧歪頭望著女兒:“你怎麽不問問自己,她到底為什麽會拿命在賭?”

楊甯怔了會兒,突然想到那天夜裏,他們說起薛放去了照縣,楊儀登時就失了態。

她捂住嘴:“真的是她自己……”

顧蓧將身子往內一歪,仰頭朝上,淡淡地說道:“你只以為,她不敢拿命去賭,也許她很看得開呢?畢竟不過是一條賤命,生生死死有誰在意,有什麽要緊。”

楊甯定了定神:“母親,我也有一件事想要問你。”

顧蓧沒看她,只呆呆望著頭頂:“說。”

楊甯道:“聽說,她在回來的路上幾次被追殺……母親可知道這件事?”

她還沒說完,顧蓧低低哼哼地笑了起來:“這是誰跟你說的?”

楊甯不語。

顧蓧道:“讓我猜猜看,是不是俞家三郎?你今兒偷偷摸摸地跑出去,自然是去見他了。”

楊甯沒回答,而只問:“這件事,的確跟母親有關,是嗎?”

早在俞星臣說楊儀被人追殺的時候,楊甯就想到了顧姨娘。

前世府裏一接到消息即刻就接了楊儀回來,楊儀也並未不告而別,只在府裏眼皮子底下,自然也沒有發生過刺殺之事。

但楊甯了解顧蓧對於洛蝶的恨意,因為洛蝶已經死了,這種恨便加倍落在楊儀身上。

顧蓧斜睨楊甯:“你可知道,昨兒你父親也跟我提起了這件兒,你們兩個真叫我費解,一個螻蟻一般的賤人,也至於一而再地提起?”

楊甯屏息:“父親如何知道,是她告訴父親的?”

“楊儀……”顧蓧長長地籲了口氣,有點遺憾地說:“她早該死了,就該跟她那個瘋子一樣的親娘一樣死在外頭,而不是回來礙我的眼。”

楊甯道:“如今老太太放了話,何況若她真的就在府裏出了事,對父親……跟家裏也不好。橫豎事已至此,還是從長計議,不必急於一時。”

顧蓧沒有出聲,弄死一個人對她來說當然不算什麽,但她的本意是想讓楊儀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在外頭,遠遠地,跟府內毫不相幹。

如今回到府裏,反而令她為難。

“你說的對,”顧蓧看著自己塗著鮮紅蔻丹的纖纖長指:“從長計議麽,我自然知道。”

又過了半晌,在楊甯想要告退的時候,顧姨娘道:“老太太很喜歡薛家的十七郎,特叫你二哥哥留了他在府裏……”

楊甯一怔。

顧蓧擡眸,難得有點兒遲疑地說:“聽說你先前還特意跑出去找他,我的話你未必聽,只是……你最好還是別去招惹他。”

這話,前世顧蓧曾經跟楊甯說過。

可惜她並沒有聽。

如今又聽母親說起,楊甯心中百味雜陳。

顧蓧不曉得她心裏想什麽,自顧自說道:“這個十七郎還沒定性,弄得好自然會死心塌地,弄不好……”

她沒說下去。

楊甯摸了摸脖頸。

她很清楚弄不好會是什麽樣。

薛放先前因楊佑持到處找自己,他便悄悄地轉了出去。

楊府他之前來過幾次,略還有點印象,不似是找楊儀住處這麽艱難。

老太太見了他,很是喜歡,讚不絕口。

又見楊佑持找來,便特意吩咐二爺,叫把薛放安置在府裏,多住兩天。

楊儀這邊兒,下午時候情形好些了,又聽小甘跟孫婆說起府裏那些流言蜚語,她心想是該去給老太太請安順便報個平安,也叫那些人看看,她跟老太太並無什麽疏隔。

她特意叫小甘去探聽,知道薛放並不在老太太那邊,才出了門。

誰知偏偏在她到了上房門口的時候,才聽門口的丫鬟說,老太太才叫了十七郎來說話。

她剛要走,裏頭的人偏已經腿快地去說了她來請安的消息。

這會兒再轉身走,反倒不好了。

這一猶豫,裏頭老太太聽說她來了,正巴不得呢,一疊聲地催促快接進去。

此刻在屋裏的,除了薛放,楊佑持外,另有高夫人跟金二奶奶兩人。

楊儀才進門,就瞥見左手側有個人影站了起來,她沒擡頭,從袍擺靴角,自然看出是薛放。

“老太太。”楊儀上前,屈膝行禮。

李老夫人趕忙叫自己的丫鬟去攙住,噓寒問暖地:“你的身子才好些,怎麽又跑出來?我還要叫人去看看你呢。”

楊儀道:“我已經大好了,總是叫老太太牽掛,心裏實在過意不去。”

“這是什麽話,當長輩的疼惜小輩,這不是天經地義的?”老夫人顯然為楊儀的突然來到而高興,又忙道:“你來的正好,你見一見薛家小公子吧,他在家裏排行十七,人家都叫他十七郎,你們兩個雖差不了一歲,但你到底大他兩個月,他是你弟弟。”

說著又轉頭看薛放:“這就是方才提起的,才回府的你儀姐姐了。”

楊儀勉強轉身,擡眸迅速看了眼薛放,卻見他唇角揚起,眼底帶笑,那眼睛裏的光,倒像是先前在院子裏跟他照面,那樣燦烈的日色,曬得人頭暈。

沒來由,楊儀竟覺著臉上發熱,偏偏薛放向著她裝模作樣地:“先前聽他們說,總沒見一面,如今總算見著了,‘儀姐姐’好。”

一聲“姐姐”,讓楊儀紅了臉。

依稀昨日他還頗為尊敬地叫“先生”。突然換了這稱呼,此中怪異,就好像有人拿針戳了她幾下。

“十七……弟。”楊儀盡量讓自己鎮定,聲調兒平穩地叫了聲。

她以為這已經是難堪的頂峰了。

此刻,老太太笑看他兩個行禮,對楊儀說:“十七小時候來過幾次,生得粉團子一樣,如今長大了,竟大變了樣,卻越發出息了。先前見面我都不敢認了。你三妹妹先前是見過他的,你倒是沒見過,正好也認一認。”

楊儀道:“是。”

薛放卻忽然道:“我看姐姐……好生面熟。像是哪裏見過一樣。”

楊儀不由瞪向他。

老太太也詫異,楊佑持在旁笑道:“當真麽?你在外頭認得的人當然是多,若說有些面孔相似的也不足為奇,只是還有誰是像大妹妹這樣品貌的呢?”

薛放煞有其事地道:“你還別不信,我……在南邊的時候,軍中有個同僚,他的眉眼之間倒是很像儀姐姐。”

楊佑持道:“叫你說的我都想見一見那人了。只恐怕你是故意這樣說,好逗老太太高興的。”

老太太果真笑了,道:“這樣也罷了,那你們姐弟之間自然就更可相處了。”

正說著,外頭丫鬟道:“三姑娘來了。”

老夫人聞聽,越發喜歡了:“好好,這下更齊全了。”

楊甯進門,一眼看到楊儀跟薛放。

她先去老太太跟前請了安,李老夫人握著她的手道:“你好些了?你姨娘如何呢?”

楊甯道:“姨娘剛才還說,今日已經好多了,明兒指定會來給您請安的。我不過是昨晚上沒睡好,先前補了一覺,已經無事了。”

李老夫人道:“別只顧說話,你見見你十七哥哥。你姐姐方才已經見過了。”

楊甯也向薛放行了禮:“十七哥哥回京數日,才知道來見我們。可見是早把昔日的情分都忘了。”

薛放哼道:“你這小丫頭才一見就刁難人,我以後再不敢來了。”

楊甯笑:“我不信十七哥膽子那麽小,先前聽說你在羈縻州幹了好些驚天動地的大事,難道我們府裏有比那些狼蟲虎豹還可怕的,你就不敢來?”

薛放看了看楊儀,笑道:“你可別激我,你要這麽說,我可要常來才行。”

李老夫人聽他們一言一語,頗覺有趣,聽到這裏便道:“這話是正理,自然是得常來,以前不在京內想要你來都不能夠,如今總算回來了,豈有不來之理?咱們兩家子必定要常來常往的。”

楊佑持最為高興:“十七弟,這可一言為定,老太太跟兩位妹妹都作證的。”

楊甯也笑瞥了楊儀一眼,卻見她坐在椅子上,垂眸低眉,臉色微冷,似乎全不管他們這裏的事。

薛放本還要說笑幾句,一看楊儀的神情,忽然覺著她好像並不高興……他心中一頓,當下也不再出聲了。

李老夫人一高興,晚飯便留他們一塊兒在上房吃。

楊儀總是少言寡語,吃了晚飯,便告退出來了。

暮色沈沈,晚風吹動,紫薇花樹在夜影中搖曳,發出簌簌響動。

“儀妹妹。”楊佑持的聲音從後響起。

楊儀止步,小甘一手扶著她,一手提著燈籠回看。

楊佑持跟薛放趕上來,楊二爺道:“怎麽這麽快就要回去?”

“有些乏了。”楊儀淡淡道。

楊二爺看看薛放,說道:“那就一塊兒吧,反正還順路。”

楊儀沒出聲,幾個人往外緩緩而行,快到角門處,薛放才開口:“你們這裏誰家養貓?”

楊佑持正覺著氣氛略怪,聞言忙道:“你二嫂子有一只,怎麽了?”

薛放道:“怪道白天聽見貓兒叫,怎麽沒見著呢?”

楊佑持笑道:“這貓兒總是往外跑,你在那的時候正好出去了,你若想看,回去後找來叫你瞧瞧,是一只臨清獅子貓,鴛鴦眼。”

薛放瞅了眼旁邊默默無語的楊儀:“那倒不用,我不喜歡貓兒,我喜歡狗。”

楊二爺忙道:“那也行,你喜歡什麽樣的,回頭我弄一只絕好的給你。”

薛放搖頭:“我自己有一只,不要別的。”

“怎麽沒聽說你有呢,你不是才回京,哪裏弄的,以前家養的?”

“不是,在羈縻州的時候得了的,”薛放總是忍不住要去打量旁邊那個人,他咳嗽了聲,似乎想喚起她的註意:“我因要追一個人,路上八百裏加急的,怕讓它跟著反而把它累壞了,就讓斧頭他們帶著在後面慢慢走,看行程也快到京內了。”

他一邊說,心裏有點失望,因為他沒發現楊儀頭也沒擡,更無任何特別留意他的跡象。

楊二爺卻饒有興趣:“讓十七弟這樣鐘愛的,莫非是個難得的純種狗?”

薛放懨懨地:“什麽純種不純種的,不過是個土狗罷了。”

楊佑持又驚又笑道:“怎麽對個土狗也這麽上心?”

十七郎覺著這句話有點怪,忐忑地看了眼楊儀,說道:“常言說打狗也要看主人,我重的當然不是狗了。”

此時,楊儀因要過門檻,不覺踩到了一角裙擺。

她剛傾身的功夫,薛放眼疾手快,探臂一撈,電光火石的竟把她攬了回來。

他的動作是出自本能,但當手臂摟了過去,卻不知為何就箍緊了。

似乎是想把那些累贅的衣物都壓下,試一試他看不清的底下的那抹纖腰。

楊儀忙推他一把。

薛放竟沒松手,直到楊儀低聲:“放開。”

小甘在旁差點把燈籠丟了:“姑娘沒事嗎?”

薛放慢慢撤手。

楊佑持也趕忙靠前:“沒磕碰著?”

楊儀道:“沒事……二哥哥,打這兒咱們分開吧,我先回去了。”

楊佑持看了薛放一眼:“好,你去吧,叫丫頭把燈籠打低些……”

薛放上前一步,卻給楊佑持一把拉住。

眼睜睜地看著楊儀隨著小甘去了。

薛放看看自己的手,嘆氣。

不料楊佑持道:“十七弟,剛才是怎麽了?”

“什麽怎麽了?”

楊佑持意味深長地笑道:“你以為我傻麽?方才看到大妹妹出來,你就忙拉我要一塊兒走,才又那樣……你總不會是對我這位大妹妹有意吧?”

“誰……”薛放愕然,急忙說:“別胡說,我只是覺著她長的有點像是我昔日的那位……我先前跟、那人甚好,見她長得像,才……”

楊佑持睜大眼睛:“原來是這樣?我以為你是在老太太面前說笑,難道真像到那種地步?”

薛放道:“你哪裏知道。”

他嘀咕了這句,又問楊佑持:“你覺著,她……這儀姐姐是不是惱我了?”

“大妹妹惱你?你是說因為方才你碰了她?”楊佑持認真一想:“我覺著不至於,你也是怕她摔倒了才伸手的,又不是故意輕薄人,大妹妹也非那種小心眼的。”

薛放看看自己的手,喃喃道:“我總覺著她惱我了。”

楊佑持不由笑道:“罷了,還真把她當作你昔日的手足同僚了不成?走吧。”

薛放隨著他往二房去,邊走邊回頭打量,早不見了楊儀的身影。

這天夜裏,薛放在客房之中,翻來覆去,毫無睡意。

總是情不自禁看摟過她的那只手臂,隱隱覺著有熟悉的淡香。

又想到當時抱緊了人,好不容易從那深衣疊裙底下試探到一點腰身,可惜只是一瞬。

他意識到自己好似在胡思亂想,又趕忙把頭抱住,去想別的。

誰知過了會兒,腦海中仍舊是那張臉……在老太太房內,他跟楊佑持楊甯說笑,她端坐咫尺,垂眸淡然,神情微冷。

差不多快到三更天了,府內眾人多數已經入了夢鄉。

薛放猛地坐起身來,抓了抓頭:“不行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哈哈哈~虎摸~~感謝在2022-11-14 09:57:02~2022-11-14 16:38: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:九月流火、42686755、王木木、陽春配白雪1個;

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:發微寒533瓶;kikiathena 100瓶;保護對方水晶20瓶;peace&joy 15瓶;bluemoon15 10瓶;龍井西湖8瓶;娓娓、47310962 2瓶;蘿蔔沒有坑、美麗心靈、一片葉子、47933965 1瓶;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